这是一段珍藏了35年的爱情往事,这是一位傣族姑娘心中永远的小夜曲,这也是旅美画家丁绍光首次向媒体披露的私人秘密。当您读完这篇娓娓道来的故事后就会明白,是什么构成了一个画家生命中不朽的画魂…… 丁绍光,一位在国内不大出名的国画家,1980年旅美后,竟然用以不变应万变的女性形象,以其非传统的明媚艳画,几度伫立于在世中国画家画价之首。 1997年7月,97上海首次世界性艺术节博览会后、记者们围住丁绍光,一一提问。丁绍光是个高大的北方汉子,谈话直率而热情,眼中闪动着灼灼神采。可是,当提及丁绍光曾在云南呆过18年,曾走近过最美的水傣姑娘时丁绍光的眼神突然缥缈起来,缥缈中涌动出一泓浓浓的诗意…… 循着这浓浓的诗意,笔者再次拜访了丁绍光,并有幸见到了丁绍光从不示人的一封信,这封信,曾在丁的身上珍藏了许多日子,可信中的故事,却在丁绍光的心里珍藏了35年之久……“盼天盼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一点亮光;先生,我这一辈子,无法来看望您、照顾您了。多少次做过一千次一万种的梦都离不开您。”这娟秀的字迹出自于位傣族姑娘之手。 一阵沉默之后,丁绍光首次向记者娓娓述说了生命中的这个故事。 35年前,也就是1962年初春,那时正在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学习的丁绍光即将毕业。为了完成一幅优秀的毕业作品,他与当时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副院长张仃一同背上简单的行囊踏进了西双版纳,踏进了一个名叫橄榄枧的小村庄。没多久,便遇上了枧里过节。按照当地风俗,在这天,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盛装端坐路边出售喷香的吃食。小伙子们纷纷向各自中意的姑娘购买吃食以示爱意,而此时的姑娘们一个个俨然无冕之王:如果不中意求爱者,就向他索要高价放入面前的钱盘中,落选的小伙子付了巨款后自会怏怏离去;姑娘如中意求爱者,则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小凳含情脉脉地递过去,当即对面坐着谈情说爱。 那天,满怀好奇的丁绍光走进人群,发现有一处地方蜡烛般插满了小伙子。他不由探首进去张望,顿觉满目生辉:原来人堆里围着的是橄榄枧的三大美女,而中央端坐的就是水傣中最美的姑娘刀玉娟。“这个傣族姑娘真是可爱啊!”丁绍光不禁在心中赞叹道。 当年轻的丁绍光睁大双眼,吃惊地看着刀玉娟面前的小山般堆满钱财的盘子时,那年方二八的刀姑娘莞尔一笑,居然伸手将小板凳递给了他!22岁的丁绍光哪里知道其中的奥秘,他还以为这不过是傣族人出于对一位汉人的礼貌而已,遂堂而皇之地接凳坐下,继而大嚼起玉娟送上的肥鸡腿与花生米来。 事后,丁绍光全身心地投入到绘画中,很快便忘了此事,他没和刀玉娟讲过一句话。然而,从此后刀玉娟的身影就常出现在丁绍光的写生点,而且每次她都是一声不吭地站在丁绍光的背后,默默地看他作画。时间长了,丁绍光不禁问:“你喜欢我的画吗?”她摇摇头;丁绍光又问:“那你为什么总跟着我?”她用并不太熟练的汉语说:“因为你坐了我的小板凳……” 不久,丁绍光接到了一封信:“先生:我做您永远的朋友,但我不敢正视您,唯有注视着您的一言一行,把您的影子全部录在心里,但是我没有勇气向您表白,我的心为青春的爱而跳动……玉娟” 这封信是玉娟写的,一个刚上中学的傣族姑娘竟能写出这样流畅的汉语,丁绍光很是佩服。信中火热的爱情更让他年轻的心怦怦直跳。 然而丁绍光却不敢贸然接受刀玉娟的爱情。所以,当他收到这封信后,只是心存感激地把它收藏了起来,并没有给刀玉娟任何形式的回应。他渴望的是一种纯洁而永恒的爱情。然而,刀玉娟仍执着地跟随着他,无论他到什么偏僻的山里去作画。 半年后,丁绍光要启程返校了。5月的西双版纳,已进入雨季。绵绵细雨淋湿了苍山翠岭,也淋湿了玉娟的心,那天,多情的玉娟支走了与丁绍光随行的翻译,终于鼓起勇气,向丁绍光倾诉了衷肠,痛哭着将丁绍光从橄榄枧一直送到景洪县城。一百多里的山路,一步滴泪,从清晨步行到天黑。 在宝石蓝夜幕下,在天堂般静谧的雨夜里,看着哭成了泪人的玉娟,丁绍光陡然一阵心痛。他此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深爱上了这位情深义长的傣族姑娘,这甜蜜而忧伤的分别令他为之颤栗不已。 丁绍光回北京后,面临着毕业分配。副院长张仃希望这个高徒留在北京,帮他完成一个民间艺术项目。在当时,这是多少毕业生梦寐以求的,可丁绍光在6个志愿栏里一口气连填了6个心形的“西双版纳”——为了那个永远心痛的雨夜——可惜,直到今天,玉娟无从知晓曾有过6个心形的“西双版纳”,因为当时丁绍光被命运之手推到了昆明的云南艺术学院任教。 丁绍光刚进云南艺术学院不久,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由于丁绍光的父亲曾在国民党政府中任职,他成了主要挨整对象。年轻的丁绍光被击蒙了,他担心自己出身不好,如果再去找玉娟,会影响她今后的幸福生活。因此,玉娟写给他的无数封情书都被他锁在了柜子里,一封也没回。 恰如丁绍光所担心的,1966年至1967年一年时间里,丁绍光被禁止作画,连见朋友都十分困难,那段日子他尽力回避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唯恐给任何人带去麻烦。 玉娟给丁绍光的无数情书石沉大海。3年半后,当丁绍光终于设法重返西双版纳渴望续梦时,伤心绝望的玉娟挡不住追者如云的无穷压力,刚刚嫁了人。面对风尘仆仆而来的心上人,玉娟追悔莫及,哭成了泪人。后来她给丁绍光写了一封长长的信:“(你)确实是我崇拜的人,爱是不能忘记的,我玉娟崇拜一个人,是终生忘不了的……” 10年后,文革结束。未能忘情的丁绍光又一次踏进西双版纳的景洪,寻找玉娟。当他经过无数波折、突然出现在农村供销社柜台里当营业员的玉娟面前时,惊讶万分的刀玉娟旋即用双手挡住了憔悴、苍老的脸,死也不肯松开,并苦苦哀求丁绍光别再瞧她,丁绍光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玉娟,望着她那粗糙无比的两手和双足,蓦然发现昔日那颗秀色夺目的初绽豆蔻,由于忧伤、生育、内外操劳(傣家风俗,男人不做事),以及多年的站柜台,早已站成了一株枯萎的树。 丁绍光仰天长啸,连连挥动手中的画笔,抛出万缕线条。他要用它缚住那个难忘的雨夜,缚住那天堂般的静谧,缚住那难再的美…… 此生此世,他与她仅仅用晶莹透明的凝视缱绻过一首诗,可那个晶莹透明的傣族姑娘玉娟,却永远成了他创作的源泉,成了他无数作品中永远的诗魂…… 从此,女性成了丁绍光画中的永恒主题,而且,他作画时最爱用的色彩就是宝石蓝和太阳金,蓝是宁静与深远,金是激情和活力。他更偏爱在万籁俱寂的雨夜挥毫作画,那时,一股股创作激情就在他的胸中喷涌,一幅幅独具特色的图画就从笔下诞生。 此后,丁绍光独具特色的画业一发而不可收拾,通过近十年的艰辛努力,他从中国画坛一步步走向了世界艺术殿堂。然而当他事业如日中天时,一个不解的中国情结却在他心里越绕越紧了,他常想起当年那位给了他创作激情和灵感的傣族姑娘玉娟。他已和玉娟中断联系20多年了,那份曾经忧伤的恋情早已被岁月酝酿成了浓浓的友情,他常在心底问:玉娟,你在远方还好吗? (摘自《知音·海外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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